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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笑著道別做註腳
這一次
我卻用眼淚將句點埋葬
在昏暗的車裡
路燈將你的臉龐照得微亮
也將你滄桑一分毫的哀愁曝光得無遺
這些年
辛苦你了
車子在半弦月下的柏油疾駛著
胎紋漸淺的輪胎輾過無數支離破碎的小石
一路上我們這麼奔馳著
猶如一路走來的日月歷經大小風波造就了今日的我們
那是光輝的歲月
也是夢靨
唏噓的路燈儘管渾身發燙
仍驅不散車裡正滾燙的惆悵
這些年
辛苦你了
儘管暗得伸手不太見得五指
但我鐘意這種感覺
和你悠閒地望著前方不停縮小的過往
閒話家常、說說笑笑
好陣子沒有這種感覺
你有你的忙碌
我有我的日子
相處這機會將會隨著長大驟減
而我會懷念
頻繁的揉著鼻尖
催眠全世界認為我只是過敏纏身
不想曝光自己
轟隆的引擎聲還有著哽咽作陪襯
就像昨日才發生的事
你不讓我玩電腦
我不讓你聽音樂
為此我們大爭大吵
甚至大打出手
然後我總是哭著向媽媽投訴
告狀著你是如何對我不公
轉眼間
我們長大了
轉眼間
我們成熟了
現實的殘酷逼得我們一夜長大
用淚水灌溉的發育腺素
如何服氣
這些年來
我們學習著替對方著想
開始把對方擺在最重要的一席位置
而曾幾何時
兒時那般天真的眼神已不再
你的眼神，多了一米滄桑
我的眼神，多了一毫暴戾
苦哈哈的這些年頭
我們都熬過來了
你樂天知命
懂得苦中作樂
我自怨自艾
死命往胡同鑽
而你總是笑著拍拍我的肩
要我希望些
盼我開心點
還拼命說笑話觸動上揚我嘴角的那條神經線
我知道
其實我知道
你過得比我還苦
我比誰都清楚
你總是把笑容置頂
你總是把煩惱土葬得天衣無縫
大人繁雜的世界讓我們淪落
因為你的扶持與矯正
讓我不致走偏了路
讓我手上握著的是醫藥而不是武器
許多時候
原本該是我給你加油打氣
卻又成了是你給我安慰
慚愧
有時真慚愧
我很想做些什麼讓你好過些
實質的
心理的
只要能讓你好過
什麼我都願意作
雖然我們共處的時間短暫
但我很開心找回這樣屬於你和我的感覺
為此我笑得開心
猶如孩童時代
爭吵過後我們還能請對方享受自己都不捨讓舌尖甘甜的糖果
那是一種在心裡被遺失卻又尋獲的珍貴感覺
今天我覓回了
那樣的感覺讓我彷彿找到了回家的路
找到了天國的香階使我步步踏得心暖
如往常般無話不說
是我們的模式
不同的是
今天多了份不捨
難離難捨地希冀時間能慢些
秒針卻競速地似奔跑於荒野
下次再像這樣會面的日期
連計算機都估不出
但我會乖乖地倒數
盼著享受從你身上才找得來的溫暖
你總是像顆小太陽
每次你的出現
總是照亮我陰暗的指尖
總是能把我眼中妒世的殺氣燃得殆盡
你說
「 我很怕你對人生會絕望 」
我嘴裡哼著歌，手指隨著音樂敲著聽不見的稀薄節奏
難得的將你的說話裝作聽不見
其實
早絕望了
早不存在所謂的希望了
這副殘破的軀體
只是為了你存在
沒有了你
便猶如行屍走肉
唱唱跳跳
說說笑笑
都變得沒有意義
只要你在
我便會撐下去
我便會大口大口的呼吸堅強走下去
直至你闔上眼皮那一刻
我熊熊的生命火燄將隨之瞬間熄滅
接著來的便是冷冰冰的生靈塗炭
以及一副早該報到於停屍間的僵硬肉身
就似曾對你說過的
倘若不幸地你累得睡著了
累得忘記呼入殘酷的實錄
請在原地稍等我一會兒
很快地我便跟著上路
這一次，沒有誰再能把我們分開
我不要再有誰主宰著我們的分開
即便是自私的大人們也沒法再為了他們無謂的尊嚴將你我帶開
這餘生
下世紀
甚至千萬個光年以後
我們都還要做兄弟
擲了骰子定了誰是兄、誰是弟
那對我們來說並不太重要
從小我們就相互扶持到如今
在大人的暴風圈裡苟活求生存
雖然不好受
但不得不低頭
眼淚雖然苦
卻銘心刻骨
而這刻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有今生
今生我們便約好做兄弟
沒來世
我們也能在地府裡結義
輪迴的長途班上
若能擁有你的足跡
我便會沿著足跡一路往前走
儘管步到了車頭
沒見你下車
誰又要下車
假使我的人生是一部畫影
你就是我世界的中心
是電影的導演
主宰我的核心
我會渾身解數演出得完美
將你的大愛幻化得淋漓盡致
請放心安置你身邊所有的大小事
我會照顧自己
不讓你擔心
我會生活規律
會乖乖吃飯
會充實自己
我要成為你得意的助手
驕傲的弟弟
不會成為你的負擔
請放心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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